出境游加速回暖,中国游客“组团”来了!******
文/刘文文
兔年春节不少中国游客走出国门,享受海外“中国年”。如今,春节假期已热闹落幕,出境游的热度却刚刚抬头。
2月6日起,中国将试点恢复全国旅行社及在线旅游企业经营中国公民赴有关国家出境团队旅游和“机票+酒店”业务,为回暖的出境游“再添一把火”。
多国在线邀约中国游客
自中国有序恢复公民出境旅游起,不少国家反响积极,热烈欢迎中国游客。
菲律宾总统马科斯发出邀请,希望中国游客重返菲律宾,领略这个东南亚国家的自然风光和人文风情。
柬埔寨首相洪森表示欢迎和期待中国游客来访,希望今年接待200万人次中国游客。
泰国副总理兼卫生部长阿努廷等官员专程前往机场,打出“中泰一家亲”标语,为中国优化出入境防疫政策后首批抵达泰国的旅客送上鲜花和纪念品。
印度尼西亚旅游和创意经济部长桑迪亚加·乌诺隔空“喊话”,称印尼“已为中国游客准备好红毯”。
出境游迎价格利好
随着旅游供给侧逐步恢复,近期出境游也迎来价格利好,节后国际航班机票、境外酒店价格纷纷“跳水”。
随着航班复飞和加密消息不断,国际航班机票价格显著下降。根据携程统计消息,截至1月末,2月国内出境复飞航线已超过40条,复飞周均航班量已超过140班。其中亚洲目的地航线占比超过八成。此外,从价格上看,三成航班的价格低于2019年同期成交均价,一成左右航班甚至比2019年便宜30%以上。
去哪儿平台数据显示,1月下旬至2月初,中国多条赴东南亚航线恢复,且旅客量较春节期间明显减少,机票预订价格随之下降。去哪儿大数据研究院副院长郭乐春表示,随着中国航班运力持续恢复,中国赴东南亚地区的航班量2月将继续增长。同时,旅客量较春节期间有所下降,赴东南亚的机票价格将更具吸引力。
随着春节期间中国游客陆续返程,境外酒店也陆续降价。在去哪儿平台上,新加坡、曼谷、普吉岛、澳门和香港的酒店平均支付价格均有所下降,降价幅度约在10%。截至1月30日,签证业务搜索量比去年12月增长近三倍,出境游搜索量较高的产品集中在泰国曼谷、普吉岛和清迈等地。
旅游企业紧锣密鼓布置出境团队游
自文旅部宣布自2月6日试点恢复全国旅行社及在线旅游企业经营出境团队旅游业务起,携程跟团业务线连夜上线近百条出境团队游产品,积极联络海外合作伙伴沟通资源打磨产品。
截至目前,携程共上线近700条出境团队游产品,覆盖15个目的地国家/地区;其中携程自营产品近400条,覆盖9个目的地国家;包含跟团游、半自助游、私家团以及自由行打包产品等多种类型。
“我们假期也在与海外地接社密切联系,紧锣密鼓摸排采购资源,制定产品上线计划,审核上架产品,整个假期都没怎么休息”,携程海外跟团产品总监张妍介绍道,“这三年海外很多中餐厅关闭,导游停职转行,通知宣布后境外地接社需要一些时间重整旗鼓,出境跟团游市场的恢复还需要一个过程。我们预判大概从3月份开始,不论出境跟团产品数量和报名人数都会增势喜人”。
同程旅行相关负责人对中新社国是直通车透露,2月6日,同程旅行首个出境游团队将从上海出发前往泰国,预计在泰国曼谷、芭提雅、普吉岛等旅游目的地完成6晚7日的旅行,之后返回上海。这个团提前一周已经全部收满。从目前的订单情况看,泰国是目前国内游客最关注的出境游目的地,其次是柬埔寨、新加坡、印度尼西亚等。
旅游业全面复苏在即
中国是多个国家入境旅游的重要客源国。业内人士分析,试点恢复旅行社出境团队旅游业务,将为相关国家旅游经济全面复苏注入强劲动力。
同程研究院首席研究员程超功接受中新社国是直通车采访时称,受疫情影响,2022年中国的国际航班客运量一直处于非正常状态,月客运量仅相当于2019年同期的不到5%。在一定程度上,中国游客的回归是全球旅游业全面复苏的重要引擎。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出境团队旅游业务涉及的国家包括不少东南亚国家。程超功说,中国游客回归对于东南亚国家的经济复苏是极其重要的推动力。例如,疫情前旅游业占泰国GDP总额的15%左右,而中国游客约占泰国入境游客的三分之一,中国游客的回归将极大拉动泰国经济的复苏。另外,作为全球多个经济体的第一大贸易伙伴,中国国际旅行的全面恢复将带动全球商贸、人文等领域的交流全面恢复,为全球经济的复苏注入活力。
中原证券研究员刘冉分析指出,出境游市场恢复需要循序渐进。出入境游市场恢复初期,出境目的呈现需求多元化、定制化特点,短时间内以商务拜访、出国探亲、出国留学等长期出境需求为主。随着航班运力陆续恢复,签证业务有序展开,出入境市场将得到进一步复苏。届时中国旅游市场的恢复将呈现出国内游拉动出境游,周边游带动长线跨境游的趋势,预计2023年“五一”黄金周或暑期能够感受到较为明显的市场变化。
新岁访巴金******
中新社记者 谷苇
又是一个春天开始了,踏着霏霏细雨,来到巴金的家里。他刚从北京参加了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中国作家协会的理事会回来,照旧“闭门谢客”,继续他的写作生活。
也许是江南的春寒,最难将息。这位78岁的老作家偶患微恙,有点“感冒”。但看他从楼上工作室下来,脚步还是轻快的。
在他的客厅坐定,先谈到了最近在北京参加作家协会理事会的感想。他对中国文学创作的前景,显然是乐观的。他说:现在有一批中青年作家很有希望,他们在埋头苦干,有思想,有志气。他又重复他说过不止一次的那句有名的话:“一个作家,总还是要看他的创作。”
“我自然还要写作,只是做得慢些。”谈到新一年的愿望时,巴金说:“那几项工作,总要把它做完。但也不是一年都能做完的。”巴金的“几项工作”,确实都在进行着,不过有的项目进行得快一些,有的项目则进行得慢些。
为香港《大公报》所写的《随想录》,已出版了两集。巴金原想在80岁以前,以5年的时间写完五集。现在正在写第三集中的一些文章。他说:“不管这些文章发表与否,我总把它写出来,我是为祖国和人民写作,我写的是我心里想说的话。有些文章也许马上不一定发表,但将来还是会发表的。”
读者们当然也很关心他的小说创作进度,巴金正在写着一部长篇小说《一双美丽的眼睛》。不过作家没有透露他的具体进度,问到“大概写了几万字了?”巴金微笑着回答:“这很难统计,反正在写。一定要把它写完的。”
“《创作回忆录》早已写完了。原来打算写10篇,结果写了11篇,都在香港《文汇报》上发表过了。不久以前,香港三联书店已把它印成了单行本。”说着巴金自己走上楼去,拿了一本新书下来,签上名,送给我。这确是一本好书,不论是书的内容,还是书的印刷、装帧和设计。正像有的评介文章所说的那样,这本书“除了是一份记录巴金创作道路的珍贵资料外,还是一首充满了真情的长篇散文诗。”读过这些文章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受。
接着自然就谈到了作家正在译述的赫尔岑的回忆录,那部有名的《往事与随想》。第一本已于前两年出版,现在巴金正在继续其余四本的译述工作。对于这样一部卷帙浩繁,长达150万字的巨著的译作是否能够如期完成,确是有不少朋友为之担心。但是,重要的是译述者本人的态度——巴金始终是充满信心的。“因为种种原因,可能完成得慢些。比原定的计划……”所谓“种种原因”不外乎每年都可能有的、应邀去外国访问的任务——比如近几年来他已先后到法国、日本、瑞典、瑞士等国家访问过。这还不包括另外一些热情邀他去作友好访问、讲学、小住创作的国家。比如美国的“国际写作计划”中心的主持者聂华苓女士和诗人安格尔,在来华访问时,都曾热情提出邀请。但由于实在安排不出时间来,巴金都只好谢绝。此外,当然还有一些“非开不可”的会议。
当然,“开会”与写作是“两者不可兼得”的。有时为了开会,就不得不一再推延自己手中的工作。有时,还不得不应付一些报纸、刊物、出版社的“盛情约稿”。尽管多数编辑是同情、体谅作家的苦衷的,但在“一约”、“一谢”的过程里,总又得占掉一点时间。
谈到这几年国内外出版的巴金的著作,作家显然不愿意多谈什么,因为这在报纸上是经常有及时的报道的。巴金只说了一件事:四川的出版社决定出一部十卷集的《巴金选集》,第一卷今年就可以出来了。这部选集是巴金自己选编的。
“不是有一部十四卷集的《巴金文集》吗?是否可以再版呢?”我倒是一直很喜欢这部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文集,为了这部被张春桥、姚文元之类称作“十四卷邪书”的文集,巴金在已过去的“十年长夜”里吃够了苦。
“那部文集不想再版了。对读者来说,恐怕倒还是这部选集有用些,它包括了我解放以后30多年来的一些作品。至于文集,也许对一些专门做现代文学研究工作的人有用些,不过总可以借来看的。所以,我不愿意它再版了。”对于出书,巴金总是首先为读者的需要着想。
早在几年之前,巴金就倡议要建立一个“中国现代文学馆”。不论是在法国,或是在日本,看到别的国家所建立的文学资料馆,巴金总想到自己的祖国的文学历史资料是多么的丰富和宝贵,它又是多么地需要有一个专门的资料馆来从事文学史料的搜集、整理,并为文学研究工作者提供工作上的方便。现在他的倡议,终于在逐渐有可能变成事实。国家的文化部门和许多作家,都热情地支持、拥护巴金的倡议。周而复把这个倡议,称作“一个迫切的倡议”,并且写了一封充满感情和提有具体建议的长信给巴金。茅盾去世之前,也决定把他的长篇小说《夕阳》(后改名为《子夜》)的原稿等等捐给未来的资料室,以表示他对巴金这个倡议的最有力支持。至于巴金自己,他早已准备一俟“中国现代文学馆”有了房子,就立即将自己所有著作的手稿,个人所藏的中国现代文学作品(包括许多珍贵的、著名作家亲手题赠“初版本”书籍),以及他与国内外文学家往来的书信等等,都捐献给文学馆。除此而外,他还带头捐献了一笔为数不小的钱,为文学馆的建成“助以一臂之力”。
现在,“中国现代文学馆”的牌子已请叶圣陶先生写好了,正在物色合适的房子。
谈话的时间不算短了,应该让尊敬的作家稍事休息了。告别时,巴金坦率地笑着说:“四人帮”在台上的时候早就想把我搞死了。但我终于活了下来,这是“幸免”,也是“幸存”,所以我总是把这些年来的时间当作偶然的所得,因此也格外珍惜。我要把这些时间用来为自己的国家和人民做点事情,当然,首先就是写作。其次,就是为自己“料理后事”,我不想立什么遗嘱,只想在自己活着的时候,把有些事一样一样处理好。比如把自己的藏书分门别类地捐献给国家,让它们到最能发挥作用的地方去。比如主张办文学馆,尽自己的努力促其实现。还有我的稿费,也不想留给子女,他们都有自己的事业。我要把它用在有益于国家建设、文学发展的地方。我希望能顺利地办完这些事情。
看着眼前这位对祖国、对人民、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作家在“戏言身后事”,并不使人觉得有丝毫的好笑,倒觉得这正是作家的真诚和坦率。
我由衷地祝愿巴金长寿、健康。
(中新社上海1982年4月电)